第30章迷雾重重

一阵扑鼻的香迎面而来,有着说不出的清香和淡雅,水池里似乎有人,一个光洁如玉的手臂轻轻划过水面,池里泛起些细小的水花,香味更浓烈了,单单只看那只臂膀,我原本以为该是个绝色美艳的女子,可是当她略微将头转过来的时候,我却惊呆了。

因为我实在分不清她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子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她的手臂和后背光滑细腻,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妙龄少女,可是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,还有她的面容苍老,皱纹横生,看这模样应该是个百岁老太才对。

更奇特是她似乎天生体带异香,经她洗过的池水芳香四溢,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味道。

等到她起身更衣的时候我才发现,她的双脚竟然被一条厚重的链子给紧紧拴着,这个奇怪的女人竟是被囚禁与此的,会是谁将她关在这里的,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,要受到如此的待遇。

“被你关在这里十多年了,可从未见你如此客气过?”她一边更换衣物一边问道,我一惊,她的声音虽然清冷,却如少女般的悦耳动听,我不知道她把我当成了谁,但我知道一定是关她的那个人,十多年,她竟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秘道里十余年,而她的神色却是如此淡定,不由让我更加好奇起来。

她见我未曾答话,又接着说道:“怎么,今日你倒安静的很?”

纵然我有着万般的疑惑,此刻却不得不从门背后走出来,眼前的“女子”白衣胜雪,她在见到我后吃了一惊,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其他人进入这里吧,只是她的面貌虽然苍老,眼睛四周也出现了厚重的皱纹,但她的眼睛却是与众不同的,不是我们那般呈现黑色或褐棕色,而是带有明显的浅蓝色,她不是本地人,应该是个外族女子才对。

我想开口说点什么,似乎已经晚了,因为我的后脑勺忽然被什么物什狠狠击打了一下,一阵钻心的痛向我袭来,紧接着我只觉得眼前的“女子”在我面前模糊摇晃起来,渐渐的化为了一团白影……

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后脑勺的巨痛感并没有消失,等到疼痛稍稍缓解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正躺在**,眼前的景象我却很陌生,这是哪儿,好像是一间木屋,屋内摆设很简单,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几把椅子,茶壶、茶杯,仅此而已。

似乎是要下雨了,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,黑压压的云层压的天空喘不过气来,空气干燥而又沉闷,秋天还会出现这样反常的天气令人觉得很不可思议,风开始变的猛烈起来,窗户被打的啪啪作响,屋外一片漆黑,根本看不清楚方向,只是偶尔有一道闪电劈过,透过那闪亮惨白的光,可以断断续续看清一些景物,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,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。

我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,我不得不伸手去摸,只是关于白天的记忆我却怎么样都想不通,我为什么会受伤,是谁打伤了我,又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,一切的一切,实在太离奇了。

啪,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,外面,雷电交加,我强忍着头痛走下床,来到窗边。

“呜——呼,呜——呼。”窗外传来怪异的声音,我睁大了双眼去看,光断断续续的,树下面好像有人,长长的头发肆意纷飞,她的手臂高高向上扬起,对着天空似乎在呼唤什么,天越来越黑,云层越来越厚,闪电忽而泛白,忽而呈现一丝血红,我不由的浑身颤抖了一下,这样的气氛着实诡异。

她的手臂上有一只宽宽的手环,上面镶嵌着碧绿的宝石,此刻在闪电的照射下,泛着绿莹莹的光,她的呼喊声越来越强,风也愈来愈猛,很多的沙石漫天飞舞,让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来,只是那手环我有些熟悉。

等我感觉周围的风声渐渐平息的时候,我从臂弯里抬起头来,外面的人似乎是朝我走来了,头发有些凌乱,她走的极为缓慢,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去看个究竟,光依然是时亮时暗的,这时,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,嘴唇红艳胜血,眼神空洞而无神,一头乌黑的长发纷飞凌乱。

“鬼。”我一惊,身子便瘫软了下去。

昏迷中,我到了一个诡异的树林里,一个脸色惨白的女鬼面色狰狞的朝我扑来,我吓的大叫: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
“芨舞,芨舞。”额头满是汗珠的我终于清醒过来,天又亮了,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一丝狂风袭击过的痕迹,让我更加怀疑自已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。

“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我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人,我抬眼望她,是星子,她的额头中央有一颗水滴形状的印迹,泛着柔白的光,她依然穿着那件白底金黄镶边的衣物,上面坠着些许的叮当饰物,外面罩上了一层雪白的纱。手臂上宽宽的手环上镶嵌着碧绿的宝石,手环下还隐约可见一条雪白透明的丝带。

手,手环,再次看到这个手环,我竟吓的一屁股坐了起来。

“刚刚吓到你了吧。”星子朝我伸出手来,我却下意识紧了紧被子,不敢与她接近,她淡淡一笑:“瞧你吓的,我刚才只不过是在练功。”

“练功,什么功这么恐怖?”听她这样说,我稍稍放心了一些,只是想到那个惨白面孔的她,仍然有些害怕。

“看来你也怕了。”星子见我如此害怕的模样,似乎是有些失望。

“芨舞,你别忘了,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了,而你练月魔功的最佳时机也要到了。”她提醒道。

“我没忘,我这次回教就是为了找你。”一提到月魔功的事,我立马忘了害怕,上前一把拉住星子的胳膊。

星子看了看我扶住她胳膊的双手,笑了:“我总算没看错人,只是你也知道月魔功非比一般的武功,一旦成魔,万劫不复,虽然你是月魔琴指定的主人,但想要练成魔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等到月圆之夜,如果没有人为你护法,你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,只要我先练成星魔功,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“星魔功?”我问。

“是的,净水教创教以来,有三大武功是最厉害的,其中就包括你所练的月魔功,是以月魔琴为主要武器,还有一种是魔君所练的九夜玄功,必先服下噬心睡盅方能练成,而我所练的星魔功,不同于你的月魔功,练月魔功者虽成魔,却是绝色之魔,而成为星魔必定面色惨白、狰狞,犹如地狱女鬼一般。”星子娓娓道来,我却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
“地狱女鬼,为何有这样恐怖的武功?”一直以来我所见识到的净水教都是和气、良善的,却没想到它成为魔教真正恐怖的一面才刚刚初露头角。

“嗯,星魔和月魔是两种绝然不同的武功,相生相克,本不同体,但这两种武功又有它的特殊性,只要能够将其巧妙的融合,必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。眼看就要八月十五了,我的星魔功终于大功告成,芨舞,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。”最后一句,星子说的是如此诚恳,只是我的心忽然开始不安,星子不惜练就星魔功变成如地狱女鬼一般的模样,她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,不知道为什么,一想起在佛乐坛秘室里见到的那个女子,我对星子渐渐开始了诸多猜疑,并不是因为我生性多疑,只是这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。

星子真正的目的如果是救云溪最好,如果不是,我实在难以想象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之后,会做出些什么来。只是眼下,或许是私心作祟,我只为救云溪,关于她的种种理由及目的我也不想去过多的猜测,毕竟在我心里,云溪才是最重要的。

星子为我包扎着后脑勺的伤口,那是她的秘室,定是她打伤我的吧,我在心里暗暗的想,只是星子对于我的不闻不问似乎并不奇怪,她的淡定让我更加的疑惑,星子在我面前是一个谜,或者在整个净水教她的佛乐坛都是一个谜,而这个谜越来越费解。我想起了云溪曾说过:江湖风雨路,生死两茫茫,真正的江湖似乎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
时间一天天的逼近,看着天空越来越圆的月亮,我的心既充满了期待又莫名的紧张着,毕竟我现在练月魔功的初衷跟刚开始不一样了,我原以为绝色者赢得天下至真至纯的感情,却在遇到云溪后彻底颠覆了我的想法,云溪,每想到他我的心就再痛一次,现在正是他清醒的时候,他在做什么?他会因为我的离去而焦虑吗?他会怪我不守诺言吗?

“芨舞,明日便是练魔功的最佳时机了,在此期间,你一定要清心寡欲,不能胡思乱想,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。”星子朝我缓步走来,她每扬一次手,手环下的飘带就随风飘舞一次,腰间的叮当饰物不时发出叮铃铃的声响,如果不是她那双时刻证明她身份的眼睛,我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女子与净水教主教主教联系在一起。

“星子,你有爱过吗?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,但是我很好奇,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爱过吗?她又会爱上什么人。

星了怔了怔,脚步声戛然而止,原本叮铃铃响着的饰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周围除了细微的风声,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。

“当然。”沉默一会儿,她回答道,就在星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,我依稀看见她的眼里有了光彩,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,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动过真情的,人只有在真情流露的时候才是最迷人的,同为痴情者,我了解那种感受。

“你去睡吧,我还想在坐一会儿,你放心,我不会耽误明天练功的。”我对星子说道。

星子点点头,转身离开了,她总是这样少言寡语的。有时,我也常想,如果不是因为云溪,我跟她之间会不会一点儿交集也没有,就像初次遇见她的感觉一样,完完全全像个与世隔绝的精灵,和姐姐的出尘脱俗、与世隔绝不同,姐姐是透明的,而星子却像一层迷雾一样,让人无法将她看清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,我便靠在院子里的栅栏上睡着了,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我的脸上,头发上依稀可见几颗晶莹闪耀的露珠,我伸手去摸衣襟,也是湿润润的,只是因为练功的关系,我并没有感觉到寒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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